睡眠的谬误与常识
睡眠时,我们还需要闭上“第三只眼”?
很多人在入睡前有着非常苛刻的环境要求——房间必须安静,必须避光,不能有任何发光物体干扰(即便有时候只是空调的指示灯发出了针尖大小的蓝光,对于敏感的人而言,光线的刺眼程度也与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光无异)。这是因为我们体内除了闭上的两只眼睛外,还有“第三只眼睛”的存在,而它的存在完全不受主观意识的控制。这就是我们人体最小的器官——松果体。
在17世纪的时候,勒内·笛卡尔首次提出了“松果体”的概念,然而,概念虽然提出了,但笛卡尔对它的生理学认知却是完全错误的。笛卡尔几乎完全从哲学角度来看待这个位于颅顶、装载灵魂和所有思想的场所。同时代的医学家已经进行了解剖研究,确认这个器官并没有笛卡尔所说的形而上学功能,只是一个特殊的内分泌腺体。直到20世纪,人们对松果体的研究才有了一些进展。
生理学家和生物演化学家通过研究资料发现,目前已知的所有哺乳动物几乎都拥有松果体,而出土的古生物化石显示,地球早期的生命祖先(例如鱼类、两栖与爬行动物)的脑袋顶端都有一对感光体存在,鱼类的化石上甚至还能看到两个颅孔。1953年,理查德·艾肯(Richard M.Eakin)在担任古根海姆研究员期间,首次在论文中提出了科学性的“第三只眼”的概念,认为很多动物的颅内都潜藏着这样一个起感光作用的器官。2004年,神经与生物学家戴维·克莱恩(David C.Klein)在解剖中发现松果体的细胞结构与视网膜非常相似,从而提出了一个假说,认为松果体和眼睛是由共同的原始感光细胞进化而来的。
那么,为什么有些人对于光线如此敏感呢?原因便与松果体的作用有关。松果体负责分泌著名的褪黑素,在光线黑暗的时候,松果体分泌褪黑素的效率是最高的。而且,每个人的松果体并不一样,有大有小,通常在1~2岁的时候便发育定型,之后无法改变。
另外,由于松果体分泌的原因,光线也的确会对我们的睡眠产生很大的影响。几百年前的人类只要到了晚上就躺入漆黑的夜晚,而现在我们的枕边有手机屏幕,窗外有城市的灯光和屏幕,建筑物缝隙中还会飘来各种各样的杂音,一切都在告诉我们——精彩还没结束,不要着急入睡。但古代人真的要比现代人更容易入睡吗?答案也未必,尽管古代人没有光和噪音以及加班工作的困扰,然而他们可能要面对老鼠、昆虫、入室盗窃等更多让人难以安眠的因素。
器官排毒时间表是真是假?
我们每个人应该都收到过家长发来的微信文章,标题类似于“警惕!熬夜会导致慢性死亡”,以此来告诫我们到了晚上十点钟就要早早睡觉,不要熬夜。这些文章的理论依据是人体不同器官到了夜间有固定的排毒时刻,比如23点到凌晨1点,是胆排毒,3点到5点是肺排毒,5到7点是肠道排毒等等。不少人都相信这个排毒表很有道理,那么它本身有科学依据吗?
答案是完全没有。
首先,这些时间表里的很多内脏功能都是错误的。比如说,胆排毒,这个完全就是子虚乌有,不管什么时候睡觉,饮食多么健康,作息多么规律,胆都不会排毒的。胆在人体内的功能就是分泌胆汁,当人体摄入大量酒精和脂肪的时候,胆囊会分泌胆汁,帮助肠胃进行消化。除此之外,现代医学暂时没有开发出胆囊的其他新功能。
很多人对这个时间表坚信不疑,是因为自己在熬夜后,确实会出现一些身体上的问题,比如咳嗽,或者肝脏出现毛病,肠胃不好等等。这些自然是熬夜、睡眠不足带来的危害,但是和排毒表没有任何关系。这就好比说一个人在下午跑步的时候崴了脚,然后认为是自己的脚踝关节在下午的某个时刻会变得脆弱一样。
为什么很多人会“认床”?
“认床”的科学术语是“第一晚效应”。这个也是由先天基因所决定的。
在睡眠的时候,我们的大脑并不是完全陷入休息状态,总有一部分保持着潜在的警醒。对人类而言,通常会负责逻辑分析的左脑在夜晚稍微清醒一点。这个特征的由来也与人类进化有关,毕竟原始时期的人类居住在野外,能有个洞穴居住就很不错了,所以睡眠的时候必须要保持一定程度的警醒。随着人类的进化,我们逐渐不再需要像荒野生存那样保持随时随地的警惕感,但大脑的这个功能依旧留存了下来。
另外,“认床”也只是警惕神经比较发达的人表现出来的现象。睡眠时半脑活动没有那么活跃的人,其实也会保持着潜在的清醒状态。据研究数据统计显示,每个人平均每晚要间歇地醒来20到30次,不过这个清醒的时间极为短暂,转瞬即逝,因此大多数情况下根本不会被我们意识到。
褪黑素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