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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8期(2)

发布时间:2021-11-16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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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桑比克,葡萄牙语不是多数人的母语。等他们成年后,才接触和学习葡萄牙语。新的语言带来了新的元素,转变了他们的表达方式,转变了他们的认知,使他们更有创意,丰富了他们的人生。

  对非洲人来说,那些你认为习以为常的词汇,比如“将来”“自然”,在他们的语言里没有相应的表达。他们并不缺少“将来”“自然”这些东西,而是他们对时间、事物有另一种价值与范畴。这是文化之间的差异。正是这个差异让我从中受益。我意识到,我们从童年时代学到的语言,事实上不足以表达世界的复杂性。成年后,我不得不思考我们不仅需要其他语言丰富表达,还需要知道这些语言背后蕴含了什么。

  所有的作家都影响了我,最重要的可能是巴西作家吉马良斯·罗萨。巴西与莫桑比克一样,因为被殖民而使用葡萄牙语,但葡萄牙语不是还原国家面貌的最佳语言。罗萨在描写巴西内陆腹地时,应用内陆方言俗语创造新词汇,令语言恰如其分地服务于主题。在阅读罗萨的作品后,我感受到了地震般的触动,意识到用莫桑比克农村地区口语化、多元化的表达,来还原当地风貌,才是构建莫桑比克独立文化身份的立足点。

  我从小就对动物有一种热情,甚至我的名字也与动物有关。我父亲说我两三岁时,经常和猫一起玩儿。打那起,我以为自己是一只猫。现在我叫“Mia Couto”, “Mia” 就是猫发出“喵”的声音,其实我真名叫安东尼奥。生物学是我祈祷的方式,是感知自己属于更大存在的方式。但我不认为我始终在用生物学家的视角看待世界。作为作家的时候,我是无拘无束的。

  除了自己用笔来对抗这个世界,你还呼吁更多的人这样做。有媒体称,你正在培养年轻作家。

  我父亲是一名来自葡萄牙的诗人、无神论者、员,四年前去世了。为了纪念他,我们家三兄弟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以培养年轻的作家。

  过去,我父亲知道莫桑比克很快就会独立。他教育我们,要成为新国家的一员。如今,我们成立了基金会,拥有一个团队和更专业的运作方式,把父亲的期望延续下去。

  现在,加入基金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基金会与学校合作,邀请歌手、音乐家、戏剧演员、雕塑家来给年轻人讲自己的故事。有点像故事工厂,我也是其中一员。我们鼓励年轻人辨认自身的优势、劣势,鼓励阅读,找到自己的语言,揭示我们作为唯一的不可复制的存在。

  网络文化正在把20世纪的文化民主化推向一个新的历史阶段,社交平台为所有的人提供了写作的可能。这不是坏事,但是文字也被批量生产,就像好莱坞的电影工业。文学正在商业化吗?

  党派、辛迪加集团和宗教机构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你可以选择关注他们的新闻,但相比你的女儿、孙子,你周遭的人和事物,这些新闻与你日常生活关系已经不大。可问题在于,用你仅有的注意力只关注你最熟悉的东西,就会使大脑在温室里慢慢钝化、混乱。你只是为了填补空虚的岁月,而事实上,这却是空虚本身。这时人们不会思考明天会发生什么,因为明天会照常到来。

  某些权力机构正在从中获利,并制造恐惧。他们尽力告诉你,灾难即将到来,气候变化、战争中的、宗教信仰都出了问题。你必须跟从一个强大的对象,一个军队、一个国家,他会照顾你,他会解决灾难。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保持原样。这是暴力。

  某些资本市场正在从中获利,并扼杀创意。他们尽力告诉你,市场销售能力是唯一支配的标准,我们只出版畅销书。无论是诗歌,还是小说,就算精彩,也会因为资本追逐利益而无法问世。这也是暴力。

  你在乎评论吗?有些作家比方说弗吉尼亚·伍尔夫,对评论敏感到了令人痛苦的地步。

  在乎,我必须坦白。过去我一定会说不。我有一个朋友是个说唱歌手。他在演唱会上又唱又跳,台下一片欢腾。但有一个人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做,看上去并不开心。这很严重,让歌手很受伤,他甚至不想再唱歌了。事实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负面的评论,就能杀死成千上万的正面评论。重要的是,负面的评论往往不是来自专业人士。

图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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