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评论界,早有人关注沈石溪的“动物小说”,并且提出它们“兽面人心”、庸俗、不真实的一面。吴其南在《神奇下面是平常》( 《儿童文学研究》1997 年 1 期) 中指出沈石溪的动物小说 “故事猎奇惊险”,“缺乏感性的深度”,是通俗小说的一种,即类人小说。朱自强在 《从动物问题到人生问题》 ( 《儿童文学研究》1997 年 2 期) 指出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以兽类的面孔写人生的种种问题,是 “兽面人心”的小说,动物小说的真实性应该是第一生命线,经过生物学的检验,与将动物人格化的寓言和童话相区别。
而矛盾地是,沈石溪在《动物小说的艺术世界》中与评论者的观点几乎统一,他认为,动物小说需要严格具备以下几要素 : 一是严格按动物特征来规范所描写角色的行为; 二是深入动物角色的内心世界,把握住让读者可信的动物心理特点; 三是作品中的动物主角不应当是类型化的而应当是个性化的,应着力反映动物主角的性格命运; 四是作品思想内涵应是艺术折射而不应当是类比或象征人类社会的某些习俗。
也有评论者捍卫沈石溪,指出沈石溪的问题不是写动物小说不真实,而是他写的本来就不是动物小说,也不是动物童话,而应该是“奇幻动物小说”,类似于西方的刘易斯《纳尼亚传奇》和E.B.怀特《夏洛特的网》,这样的故事类型,“尽管尊重动物的一些自然天性,动物的行为和心理被作家附加了超自然、非现实、魔法力、幻想性要素,动物除了靠它们的本能进行交流以外,还与人一样思考并开口说话。”但是跟这个研究结果不同,沈石溪在2014年的访谈中说,“最近才接触了这种奇幻动物小说。”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作品可以被列入奇幻的一类。
对经常处于食物匮乏状态的狼来说,吃别的狼吐出来的肉块,不会觉得肮脏,也不会有心理障碍。狼的卫生观念与人类大相径庭。但对已经将肉块吞进肚里去的狼来说,又要吐出来匀给其他狼吃,就好象两足行走的人已经将钞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又要掏出来一样,当然会有点舍不得,总想少掏一点,不不,是总想少吐一点。为了能吃到更多的肉块,作为受惠方的狼,不管是母狼也罢,是小狼也罢,每每到了索取食物的节骨眼上,便会带着一种可爱的、乖巧的、卖的或谄媚的表情,用舌头或嘴唇去亲吻施惠方的狼的脸和嘴巴,撩拨对方的情感神经,触动对方的柔软心肠,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其心甘情愿地吐出更多的肉块来,把塞得鼓鼓囊囊的胃吐空了才好。
乌云飞的舌头,灵巧地、执着地落到金卡黑脸上,激情澎湃,香艳四射。“我最最亲爱的夫君,你冒这么大的雨为我去打猎,你的恩情比山高比水深!吐吧,请吐出肉块来!下这么大雨,你还能逮着躲在白茫茫雨帘背后的马鹿,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大公狼,我爱你直到海枯石烂也不变心!再吐哇,请多吐几块肉出来。你知道吗?你出去打猎,我在家为你祈祷,盼你满载而归;你不在我身边时,我分分秒秒都在惦记你。哦哦,请继续吐,别吝啬,我知道你的胃囊里还藏着好多马鹿肉呢。四个小家伙好可爱哟,宝宝们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它们的胃口可好了,早就把我的乳房吸空了。我多吃点肉,奶水就会如泉水般汩汩流淌。你是世界上最尽责的好父亲!啊哈,使劲吐哇,用点力气吐哇,不是吐给我吃的,是吐给我们的宝宝吃的。啊啊,我还没变成黄脸婆吧!我还很年轻、很漂亮是吗?给你一千个吻,送你一腔柔情蜜意,你心痒了吧,骨头酥了吧!那就请吐、吐、吐,吐出你肚子里所有的肉块来!”
金卡黑确实是只不错的大公狼,一口接一口吐出肉块来,乌云飞吃的津津有味,吃的满嘴流油,吃得心花怒放。